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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5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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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很長時而又截得很短。

兩人走得極慢,和匆匆的路人不同,似乎還在對話,那聲音被風吹得零散,看著大概是兩個男人,估計是其中一個喝醉了酒吧。

“OK,這是幾——”

“你——我討厭中英混雜,我跟你說過。”

“……是的,你說過。”

音質普通的女聲因語調的沈穩而與其他人區分開來了,而另一道男聲則是一把唱抒情歌的好嗓子,略沙啞但不失渾厚,溫和但不失輕快。

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一跌,坐在公園椅邊上的磚石上,沾了一屁股的泥和灰也不介意,他偏頭靠在椅背上,手搭在膝蓋上,直直地盯著自己的黑色運動鞋。

穿著寬松黑色衛衣的小個子男生也沒拽他一把,就那麽松了手任男人摔了,冷眼旁觀等著男人自己爬起來。

他等了半晌,男人只是垂著臉盯著鞋子。

邊伯賢喝醉後是什麽模樣,簡無虞從沒有想過,總而言之,不該是賴在地上抱著公園椅腿兒不松手的,還喝得臉頰泛紅眼神迷離,數十個數兒給她數出花兒來。

這人現在所做的,不像邊伯賢。

先不說車澈的事情未商討出解決方案他便心慈手軟地推卻,便是在她不註意時將自己灌醉了逃避事實,他的行為已然有悖常理。

車澈對他而言的重要性可見一斑。

鑒於不把邊伯賢送回家,處理之後的麻煩更浪費簡無虞的時間,她做了一個判斷,立刻對邊伯賢露出溫柔的笑。

“告訴我,車在哪裏。”她半蹲下,很好脾氣地問道。

邊伯賢幾乎是瞬間揚起了眉毛,黑白分明的眼眸射出目光如刀片切過來,警惕地道:“關你什麽事,你想知道我的車在哪裏幹什麽?”

簡無虞不算是有耐心的人,面對邊伯賢時這一點體現得尤為明顯,幾乎是在邊伯賢變了臉色的一瞬,她覺得自己當真是無聊才裝什麽溫柔去從他嘴裏哄出答案。

她收了笑,冷漠道:“送你回家。”

邊伯賢先是楞了一瞬,無措——無措?簡無虞以為自己是瞎了眼睛,這清冷狡猾的男人要冷臉她認了,要耍賤她也認,可這人居然委屈地癟了癟嘴,臉往胸口一埋,小媳婦似的哭哭啼啼道:“你兇我。”

簡無虞瞳孔微微放大,下意識踮著腳往後退了一步。

按理,膚白貌美的小奶狗嚶嚶嚶是乖得很,但那小嘴一張,露出滿口的獠牙,咬人一樣疼。

“邊伯賢。”簡無虞吸了一口氣,試圖抓住對方游離的視線,咬字清晰地道,“車在哪裏,我送你回家。”

邊伯賢還是垂著小臉,一副沮喪的模樣。

“你在路邊多待一秒,被媒體拍下曝光的可能性更大,你知道媒體會怎麽取標題嗎?”簡無虞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平靜地道,“某百萬solo歌手深夜買醉,原因竟然是因為TA……”

邊伯賢吸了吸鼻子,很輕地哼了一聲,小小圓圓的耳朵耷拉著,似乎一點也不怕這樣的威脅。

簡無虞也不惱,撐著下巴看他,語氣好奇:“你猜,你的粉絲看到這則頭條,會怎麽想?難過,憤怒,還是失望?”

幾乎是在簡無虞話音剛落,或是提到粉絲二字時,邊伯賢眼尾的嫣紅醉意盡數消去,剩下的便是令人心驚的清明和冰冷,紅血絲中甚至隱隱約約有怒意。

簡無虞平靜地與他對視。

她到底是猜對了這個男人的逆鱗。

細碎的砂石與鞋底摩擦聲傳來,邊伯賢扶著椅子搖搖晃晃地站好,俯視簡無虞時眼底的光冷得像是極北之地的山,聲音沙啞而堅決:“不許碰她們。”

你看這個人,便是醉了,也知曉護著她們。

“車在哪裏。”

“如果把車給你,你就不許……她們……”邊伯賢垂著眼皮,聲音又陷入了含糊不清,到底神智沒有抵住酒精的入侵,“說,說好了啊……”

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自己嫣紅的嘴唇,下垂的狗狗眼無辜又可憐:“我喝酒的事,誰也不準說出去啊,奶奶……”

奶奶都喊出口了,確實醉的不輕。

簡無虞低頭於陰影中無聲地嘆了口氣,站直平視他,伸手:“明白,孫子。鑰匙拿來。”

才連哄帶騙地讓邊伯賢帶著走了幾步路,身後便忽然傳來女生的哭聲,那聲音其實並不響亮,尤其是在這風聲呼嘯的夜晚。

這次不是邊伯賢不走,是簡無虞先停了腳步。

她很善於處理和收集信息,排除風聲的幹擾去抓取女人的聲音對她而言並不難,而這道聲音,她極其熟悉。

“為什麽嚶!她就這樣走了,不跟我打聲招呼……說好一起吃晚飯的啊,騙子嚶嚶嚶……騙子!”

那一腔悲憤和淒慘,像極了被負心漢拋棄的純情少女,在這荒涼的街頭、刺眼的燈光下,像一出八點檔狗血劇開頭。

作為“負心漢”,簡無虞深吸一口氣,用力閉了閉眼睛。

不該。

為避免邊伯賢被人認出,他們離開已是較接近打烊時間,她中途幾次出去確認過,並發現金美朱離開店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,而車澈還在。

她放了心。

那麽,現在為什麽出現在這裏?

車澈扶著淒淒慘慘戚戚哭天喊地的金美朱,內心憋滿了怒火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情緒,風吹得他小臉發紫,那紫色讓他眉眼、嘴角不耐煩的情緒更為突出。

在煎熬的等待過程中,金美朱接了一通電話,一臉難色告訴車澈晚上她要去一個講座,沒法陪他了繼續吃烤肉,他自然高興得不行。

他看著她上了出租車,看著車消失在紅綠燈後的盡頭。

兩個半小時後,金美朱又回來了,一臉該死的熱心:“我還是不放心你啦,覺得你可能還在,真的,想說什麽都可以跟我說哦,我會陪著你的。”

車澈氣瘋了。

誰要她陪,他只想她去死。

之後,這個女人更是離譜,在把他所有禁忌都破一遍前,竟然喝醉了,酩酊大醉,不省人事。

他本是可以把金美朱扔在店裏的,她怎麽樣和他無關,他只在乎邊伯賢。

可偏偏,這個死不要臉的蠢女人還賴上他了,像是口香糖甩都甩不掉,老板也催促他趕緊把這死女人送回家。

這具身體體弱,而那個幹瘦的女人莫名其妙一身力氣,甩不脫。

被拉著去了一邊快收攤的魚糕小攤買魚糕串,又被拉去拍了大頭照,眼看著天全黑了,在他的引導下,終於又走回到了小巷子前。

胳膊被抱的很緊,女人溫暖的體溫和柔軟的觸感都讓車澈更加煩躁,耳邊縈繞著金美朱的鬼哭狼嚎,喋喋不休地講一個她被渣男拋棄的故事。

呵,像她這般沒智商徒有一張臉的蠢女人,她不被騙誰被騙。車澈此時幾乎是沒有心思想邊伯賢,只是想著該怎麽擺脫這個女人。

恰好有路人經過掃了他們一眼,他連忙低頭關心了句:“知道了,不怪美朱,都怪那個男人,你別哭了好不好……”

“不是男人!”金美朱擡起哭花的臉,即使哭花了,也是一張讓車澈晃眼的好看的臉,她一語驚人,“是女人!女人才這麽狠心嚶!”

車澈幾乎是瞬間站住了,剛好站在路燈下,路燈照進金美朱的眼睛裏,她的眼睛本得天獨厚有著非常清透的琥珀顏色——的源於她的覆雜血統,在燈光下更是呈現出純凈的寶石質地,一眼落進去,落入了深黑的瞳孔,不見盡頭。

他站了很久,燈下的夜色籠著他全黑的眼睛,他就這麽刻薄地打量金美朱那張皺巴巴的臉,他緩緩揚起眉毛,一縷煞氣刺破他清秀的眉眼,聲音裏含著不明的情緒:“女人?”

“是嗎?”半晌,車澈自言自語道,“你也是嗎?”

他空洞的眼神裏驟然長出一些鮮活的情緒來,但他壓抑著,對上金美朱茫然懵懂的眼神,將金美朱的醉態盡收眼底,他忽而勾了勾嘴角,低低地道:“騙我,我就殺了你。”

金美朱只是歪頭看他,一副很費解、智商不夠用的模樣。

車澈很溫柔地笑了笑:“現在不殺你,但如果你敢騙我,我會把你的眼睛挖下來放在福爾馬林裏,然後把你分成小塊,丟去餵狗,知道了嗎?”

金美朱倒是藝高人膽大,在生死攸關時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樣兒,居然對著車澈就是一番傻笑:“哦,哦,我喜歡小狗你也,嗝,喜歡小狗嗎?”

這行為不亞於找死。

被野狗撕咬分食而死,你說他喜歡狗嗎?

車澈一瞬斂了笑。

他冰冷地盯著金美朱,而對方沒有絲毫察覺,仍然笑得燦爛無邊、沒心沒肺,像不該存在於夜晚的太陽。

片刻後,車澈忽然覺得自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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